柯學問我用什麽兵器。

我有點不滿，說道：“你明知道我沒有三宮丸，不會武功，能用什麽兵器啊？你這不是問沒有腿的瘸子穿什麽鞋，沒有頭發的和尚用什麽梳子，沒有小雞雞的太監娶什麽媳婦麽？”

柯學笑道：“不要激動嘛，身為一個內衛，使用一種武器的目的有時候是為了自保，有的時候是為了自殺。你看貧僧，幾次比武都用的是劍，其實貧僧最擅長的兵器是拐杖。”

我看著他的腿，問道：“你又不是瘸子，為何要用拐杖？”

柯學說道：“表面上看起來，貧僧是個騙錢的算命先生，其實你知道的，貧僧是一個小白臉，而貧僧最擅長假裝瞎子，所以貧僧趁手的兵器是拐杖。”

我叫道：“什麽啊，你這邏輯根本不通。”

柯學打開櫃子，從裏面用力搬出兩根渾身漆黑的拐杖，拐杖戳到地上，把地板戳兩個洞。他說道：“貧僧給你解釋一下，貧僧最喜歡的是鐵拐，又大又重，打擊力超強，隨時可以偽裝自己的身份，我裝瞎子拄拐，隱藏殺機，就算我把人打傷了捕快也不能抓我，不愧為內衛七種武器之首。”

我說道：“原來如此，那另外六種武器是什麽呢？”

柯學又打開另外一個櫃子，說道：“分別是鍋鏟，砧板，板凳，拖把，水缸和搟面杖。這幾個武器都隱藏於民間，隨手可得，每一件武器都能夠瞬間置人於死地。咱們內衛是生活在暗中的夜行者，不能帶武器，要學會就地取材。雖然你沒有三宮丸，但是你有月華劍嘛。要知道，天下武功三百六十種，練你這種以指為劍的武功的人最少。”

“為什麽呢？”

“因為手指頭容易骨折。據貧僧所知，東瀛那邊有一個高手叫做加藤鷹，已經把指劍練到了最高境界，幾乎打敗天下無敵手。”柯學露出向往的目光，喃喃道：“任何俠女仙女在他指劍前，都撐不過十招。嘖嘖。”

“餵，你扯遠了。不是要訓練我麽？”我打斷他。

柯學咳嗽兩聲，說道：“其實不用訓練你什麽，我們內衛統領大人出了一本書，叫做《大唐內衛的自我修養》，等會兒給你看看就行了。貧僧只是跟你交待一下我們這次的任務。”

我正襟危坐，準備坐筆記。

柯學說道：“咱們大唐流放犯人，經常流放到東南或者西北的蠻荒苦寒之地。安南國處於大唐東南，雖然很小，但是野心很大，招攬了很多犯人，還有中原地帶不得意的人，文人騷客道士和尚都有。其中有一個犯人受到國王重用，這個人叫做洪成仇，任職工部侍郎，發明了很多奇門兵刃。我們懷疑人肉炸彈就是他發明的。所以我們的任務就是想方設法接近洪成仇，打探炸彈的秘密。記住，我們內外的任務是偵查，不是殺人，所以不需要武功高手。高手身上都有氣場，反而容易被發現。過幾天貧僧跟你一起去安南，幫你掩飾身份，安南國那邊有一個女內衛幫助咱們，是個大美女喲。”柯學雙眼冒光地說道。

我問道：“怎麽打探？有計劃沒有？”

柯學說道：“咱們大唐有一種錢莊服務，叫做保險，你的身份就是保險推銷員，去安南推銷業務。工部經常發生爆炸等安全事故，正好用得上。”

我哭笑不得：“這下我跟你師傅成為同行了，名字都一樣，都是業務員。”

柯學又跟我聊了半天，介紹洪成仇這個人，介紹得越多，我覺得這洪成仇很有趣。

洪成仇其實是一個數學家，喜歡研究微積分，他家裏是賣羊肉串的，於是把羊肉串的簽子當做算籌來做數學題。他研究《墨子》這本書，研究了很久，發明了一種開平方的機器。

開平方機內部構造十分覆雜，外部看起來像一個棺材，棺材上面有八排木桿，密密麻麻，就跟躺著八排大梳子一樣。棺材的正前方伸出來九根木棍，側方有一根木頭做的搖桿。當洪成仇把九根木棍中的第二根按下去，就表示要開2的平方根。這時候洪成仇把搖桿搖一下，棺材上方就立起來一根木桿，意思是2的平方根是1，再搖一下，棺材上方就立起來四根木桿，表示2的平方根是1.4，再搖第三下，棺材上面再立起來一根木桿，意思為2的平方根是1.41。不過洪成仇不敢搖第四下，因為開平方機是爛木頭做的，不是很結實，一旦搖第四下，棺材就會散架，那八排木桿也會蹦出來，飛得到處都是，把周圍的人打得頭破血流。

這些都是洪成仇血的教訓。他試了很多次，才知道這個臨界點。

洪成仇改進開平方機，把爛木頭換成了硬木頭，這樣就堅挺很多，能夠撐到搖第六下。因為硬木頭昂貴，爛木頭也不便宜，為了改善開平方機，洪成仇把家裏折騰得一貧如洗。他扛著巨大的開平方機出去銷售，但是沒人要。有錢人說，我要知道平方根幹什麽？

一些木匠和泥瓦匠倒是有興趣，因為他們的工作經常要用到平方根，有時候還用到勾股定理，但是木匠和泥瓦匠都是窮人，一個開平方機的成本相當於兩個棺材，他們買不起。

後來洪成仇打聽到用鐵棍和水泥代替硬木的話，開平方機能夠搖到第八下。洪成仇買不起鐵棍，又想讓開平方機變得更完美，於是鋌而走險，跑出去偷錢。夜半時分，洪成仇跑到縣令黃太吉家，正好碰到縣令黃太吉為了升官發財在給上司舔痔瘡，洪成仇嚇傻了，被黃太吉發現。黃太吉惱羞成怒，把洪成仇打了個半死，隨便給洪成仇按了個罪名，流放到海南。黃太吉為了折磨洪成仇，讓洪成仇一路拖著開平方機去海南。

安南國國王對開平方機很感興趣，大力支持洪成仇的研究工作。洪成仇有了錢，把木桿換成了鐵連枷，把搖桿做到一丈長，需要五六個山東壯漢搖動，而且把開平方機從棺材做到二層樓那麽大。在開平方過程當中，鐵連枷揮舞得十分有力，不僅打麥子綽綽有餘，打人也很方便。因為搖桿搖出來的都是無理數，所以人根本不知道往哪躲。安南國王用開平方機和秀國打仗，打死了很多秀國士兵，有的士兵死在根號2下面，有的人死在根號3下面。有的人比較幸運，遇到的是根號4，眾所周知，根號4的結果的是2，是個整數，容易躲，所以這個人沒死。但是其他的人都死的很慘，幾乎都是腦漿崩裂。秀國人對開平方機恨之入骨。

安南國王看到開平方機威力巨大，非常高興，就想方設法賄賂黃太吉，減免洪成仇罪名，黃太吉不為所動。安南國王幹脆強搶，把洪成仇搶到安南國來。

洪成仇遇到知己了，施展畢生所學，全心全意研究各種機器，安南國王全部把它改成武器，用於沙場戰爭。

後來中原地帶一些郁郁不得志的人也跑到安南國，展示自己的研究成果。有的人是發明家，發明了美白效果非常好的狗皮膏藥，不過副作用是讓女人長胡子。有的人是鑄造師，鑄造成鋒利無比的寶劍，削鐵如泥，砍一百根鐵棍，寶劍也沒損傷，但是不能見血，一見血就生銹了。不管這些成果是好是好，安南國一律照收。安南國很快人才濟濟，國王野心勃勃，想在大唐面前稱雄。

聽完柯學的敘述，我說道：“要不，咱們也弄點研究成果，獲得洪成仇的註意，好接近他。”

柯學問道：“你有什麽研究成果？”

我想了想，說道：“韓大人說過，我的月華劍可以割雙眼皮，不過我沒試過。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，我就去開個美容醫館，生意應該不錯。”

柯學摸著下巴點頭道：“聽起來的確不錯。到了安南找到大美女再商量商量吧。”他突然壓低聲音：“對了，貧道要跟你說一件事。”

我看到一貫猥瑣的柯學變得這麽嚴肅，有點不習慣。“什麽？搞這麽神秘？”

柯學左看看又看看，說道：“比武大會的時候，秦冷凡好歹也是天下第七，結果那麽輕易地被咱們韓大人拿下了。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。”

我不以為意：“這有什麽好懷疑的。武道宗師再能打，也打不過成建制的軍隊啊。”

柯學挑挑眉毛，說道：“看來你對武學真的沒什麽認識。六十年前，圖絕與我大唐以舉國之力最後一次大戰，所有青壯年的人命都填到了戰場，幾乎十室九空。最後圖絕王以自身為誘餌，吸引我軍主力，圖絕大將軍率一萬大軍突然來到長安城下，此時長安城內全是老弱病殘，大唐都城即將落入圖絕之手。大唐劍仙李非墨仗劍守城門，一人殺掉三千鐵騎，拖延圖絕大軍一天一夜，堅持到我軍主力回援。圖絕人遺憾離開。李非墨也力竭而亡。這一戰，劍聖李非墨打得酣暢淋漓，天地變色！”

我大驚，說道：“一個人拼掉三千騎兵！這還是人嗎？”

柯學滿臉自豪，說道：“劍仙劍仙，肯定是仙人啦！李非墨除了是劍仙，還是大詩人呢！”

我試著問道：“這個劍聖是不是也叫李白？”

柯學反問道：“李白是誰？”

我意識到這個大唐和我印象中的唐朝並不一樣，柯學不知道李白也很正常。“額……扯遠了，你懷疑秦冷凡放水了，故意讓韓大人抓？”

“我也不知道。當然了。秦冷凡跟李非墨差遠了，如今大唐軍隊裝備也比以前好得多。秦冷凡打不過也很正常。反正到了安南，註意安全就是了。”柯學摸了摸鐵拐，說道：“沒什麽疑問的話，我們現在就出發去安南。”

“這麽快？不要辦理簽證之類的公關文牒麽？我還沒有準備好。牙膏牙刷換洗的衣服還有內褲啥的……”

“少廢話，有錢什麽買不到。韓大人給了我們活動資金。”

“多少兩銀子？”

“不是銀子，是天竺神油，一共五瓶，拿到安南能賣不少錢。”

“……”#####不知道為何這張沒有上傳成功

我可沒有敏感詞匯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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